——读《我们仨》随笔

圆圆两年不见爸爸，好像不认识了，看到爸爸行李放在妈妈床边，很不放心，说“这是我的妈妈，你的妈妈在那边。”他要赶爸爸走。

钟书很窝囊地笑说：“我倒问问你，是我先认识你妈妈，还是你先认识?”

“自然我先认识，我一生出来就认识，你是长大了以后才认识的。”

读此文字，令人忍俊不禁，拍案叫绝，一个聪颖伶俐、顽皮可爱的小女孩形象跃然纸上，呼之欲出。这是杨绛回忆录《我们仨》中的一段文字。圆圆，钱钟书和杨绛夫妇唯一的女儿。

钱钟书、杨绛夫妇在学界德高望重，著述颇丰，《围城》、《洗澡》两部畅销书更令他们声名远播。但其家庭生活却鲜为人知。1997年，他们唯一的女儿钱媛不幸因病早逝，在痛失唯一的爱女刚过一年，杨绛先生又失去了患难与共、相濡以沫、至亲至爱的丈夫。在人生伴侣离去四年后，92岁高龄的杨先生长歌当哭，以惊人的毅力和出众的才情，用心记述了他们这个家庭63年的风风雨雨、点点滴滴，凝结成回忆录《我们仨》。全书共三部分。第一部分“我们俩老了”，杨先生以其一贯的慧心、独特的笔法，用梦境的形式讲述了最后几年中一家三口相依为命的情感体验;第二部分“我们仨失散了”，用泣血的文字叙述了她连遭失女丧夫时“欲哭还无方痛绝”的至痛至伤;第三部分“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”，以平实感人的文字记录了自1935年伉俪二人赴英国留学，在牛津喜得爱女，直至1998年钱先生逝世63年间家庭的坎坷历程。他们的足迹跨过半个地球，穿越风云多变的半个世纪：战火，疾病，政治风暴，生离死别……不论暴风骤雨，还是风和日丽，他们始终相濡以沫，同甘共苦，美好的家庭已经成为一家人最安全的庇护所。

我们仨，却不止三人。每个人摇身一变，可变成好几个人。……阿媛长大了，会照顾我，像姐姐;会陪我，像妹妹;会管我，像妈妈。阿媛常说：“我和爸爸最‘哥们’，我们是妈妈的两个顽童，爸爸还不配做我的哥哥，只配做弟弟。”我又变为最大的。……

然而，人世间不会有小说或童话故事那样的结局：“从此，他们永远快快活活地一起过日子。”

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。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。

人间也没有永远。……

三里河寓所，曾是我的家，因为有我们仨。我们仨失散了，家就没有了。……

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“我们家”的寓所，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。家在哪里，我不知道，我还在寻觅归途。

读到此处，不觉潸然泪下。释卷沉思：家人已是天上人间，阴阳殊途，却挚情难断，那么，家是什么呢?杨先生用她含蓄、细腻的文字向世人诠释了家的内涵。家是物质的，更是精神的，家不是宽敞明亮、装饰华丽的房屋，也不是时尚家具、锦衣玉食，家原来是爱的港湾，是心灵的栖居地，是激发学习工作豪情的加油站，有爱人、有亲人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。“真想家啊!”，原来，久居异乡的游子，出门在外的游客，想家其实就是想念在家里的味道，想念家里的亲人，想念在家里与亲人在一起的那番亲情、那份感觉啊。

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。往者不可留，逝者不可追，剩下的这个我，再也找不到他们了。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，重温一遍，和他们再聚聚。

“老来多健忘，唯不忘相思。”而今，杨先生用她不朽的笔，用她全部的爱，重新为他们三人营造了一个永久完美的家。这个家不在无锡，不在北京，不在中关园，也不在三里河，而在回忆录《我们仨》中，他们三人在这里诗意地居住，在无边无垠、永恒长存的时空之中，生生世世不再分离。

透过全书，又让人领悟到，生命的意义，不会因为躯体的生灭而有所改变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，是人生的最后一个驿站。高尚的灵魂即便没有了物质的身躯，也会闪耀着永久的生的光芒，其闪光的思想，会永葆温度，永不褪色。

“我们仨”其实是最平凡不过的。谁家没有夫妻子女呢?至少有夫妻二人，添上子女，就成了我们三个或四个五个不等。只不过各家各个样儿罢了。的确，变更托尔斯泰的话，可以这样说，不幸的家庭都是相似的，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幸福。那么就让我们祝福所有的“我们仨”“你们仨”“他们仨”都拥有一个幸福、美好的“家”，因为社会这个大家的和谐就是由每一个“我们仨”“你们仨”“他们仨”这样小家的和谐构筑而成的。

是的，真心祝福“你们仨”、“他们仨”!

后记：杨绛先生书写得好，也更爱读书，她在《回忆我的父亲》中有段文字，足以彰显其读书精神——“一次父亲问我：‘阿季(杨绛原名杨季康)，三天不让你看书，你会觉得怎样?’我说:‘不好过。’‘一星期不让你看书呢?’我说：‘一星期都白活了。’……” 那么，让我们在工作之余，把读书也当作一种习惯、一种生活方式，坚持下去吧，那样我们的每天就都没有白活。读书，会使我们的生活更精彩、更有意义。

农工党唐山市委  王丽华